且说曹操亲率大军征讨袁术,兵至豫州界,刘备早引兵来迎,献上韩暹、杨奉首级。
曹操惊问:“如何斩得二人首级?”
刘备说:“吕布令二人权住沂都、琅琊,不想二人在两地纵兵抢掠,百姓怨恨,才设计擒获。”
曹操说:“残害百姓,除之当然。”
刘备备说设“鸿门宴”擒获二人经过后说:“本欲将其擒获,献给孟德处置。不想二贼却秽言恶语诽谤孟德,吾一怒之下,将其斩杀,特来请罪。”
曹操想起杨奉举荐自己之事,唏嘘一阵:“玄德为社稷除害,何罪之有?”
曹操遂厚劳刘备,与刘备合兵一处至徐州界,吕布出迎。
曹操善言抚慰,封吕布为左将军,许诺还都后更换印绶,吕布大喜。
曹操分吕布一军在左,刘备一军在右,令夏侯惇、于禁为先锋,亲统大军居中,号令各军沿途不得侵扰百姓,浩浩荡荡向寿春进发,攻打袁术。
曹操大军一路至寿春界首,袁术率军迎战,却被曹军打得大败,退回城中。
袁术见吕布引兵攻打东面,刘备引军攻打南面,曹操自引军攻打北面,形成三面围攻之势,非常惊慌,急聚众商议。
杨弘献计说:“连年灾荒,眼下城中粮草无多,难以供养这么多军兵所需。今大军压境,寿春三面受敌,难以拒敌。不如留军据守,不可与战。敌军远道而来,粮草难以供应,久必生变。陛下且统领御林军渡淮河,暂避其锐。”
袁术依计,留李丰、乐就、梁刚、陈纪领十万兵马坚守寿春,自引其余将卒携带库藏金银珠宝,渡淮河而去。
曹操率军三面攻打,袁军坚守不出,双方对垒,相持不下。
且说孙策闻知议郎王誧到来,急忙迎入。
王誧先转达了曹操问候,然后展读汉献帝的诏书,任命孙策为骑都尉,袭父爵乌程侯,兼任会稽太守,并命其与吕布、陈瑀等一起讨伐袁术。
孙策拜谢,但觉得自己统领这么多兵马,骑都尉职务有点偏低,想得到个将军封号,于是使人向王誧透露了这个意思。
王誧来时已经得到曹操授命,当即以皇帝名义宣布孙策权代明汉将军。
当时,陈瑀军驻海西(今江苏东海),孙策按诏书要求,整顿兵马,要去与吕布、陈瑀会面,谋划军机,参同形势。
但当他率军走到钱塘时,情况却发生了变化,原来陈瑀想要乘机夺取孙策的地盘。
陈瑀,字公玮,下邳淮浦(今江苏涟水西)人,历任议郎、扬州刺史、吴郡太守、安东将军。
陈瑀接到诏命,让其与孙策、吕布一起配合曹操讨伐袁术,他却派人秘密渡江,拿着三十多个印信给丹阳、宣城、泾县、陵阳、始安、黟县、歙县等地的大帅祖郎、焦已及吴郡乌程县(今浙江吴兴南)严白虎等,让他们作为内应,等孙策部队一开拔,马上攻取其郡县。
孙策发现这一阴谋后,大怒,派吕范、徐毅统兵直扑海西,大破陈瑀,俘获他的将士、妻儿亲属等共四千多人,陈瑀往北逃奔袁绍。
孙策因应付这一突发事变,因此耽搁,未能及时赶往寿春合围袁术。
却说曹操攻打寿春,催军速战。
怎奈李丰等闭门不出,相持日久,十七万大军每天消耗粮食浩大。
诸郡灾荒,百姓自不饱腹,加上曹操军纪严明,不准抢掠,粮食将尽。
督粮官任俊自曹操起兵,一直跟随筹集运送粮草,尽心尽力。
任俊为人宽厚有度量,饥荒时,时常收留抚恤朋友遗骨,远近贫困亲戚都受到他的接济,其信义为人称道;能够看到事情本质,每次向曹操陈述事情,有条有理,经常受到赞许。曹操对他非常亲密信任,将从妹嫁给任俊为妻。
今见军中缺粮,作为曹操妹夫,任俊非常焦虑,急令部将持书至家乡中牟,让时任县令的堂弟任峋筹集粮食送往军中。
当时中牟也遇灾荒,任峋连天加夜,千方百计筹集粮食五十车,随部将运至军中,却是杯水车薪。
曹操又致书孙策,借得粮米十万斛,依然不敷支散。
任俊无奈,只得依实禀告曹操。
曹操说:“兵多粮少,恐难持久。汝当想法,权解一时之急。”
任俊回营,独自徘徊,愁眉不展。
部下仓官王垕在中牟时就跟随任俊,为其心腹,后随任俊响应曹操,管理军粮,不曾有过差错。
王垕见平时大度的任俊犯愁,献计说:“可将大斛破一为二,用小斛分发军粮,可延长时日一半。”
任俊说:“克扣军粮,违犯军法,军士嗟怨,丞相必然怪罪,到时恐怕难免咎罪。”
王垕说:“事至如今,能缓一步是一步,至于其它,以后再说。”
任俊沉默未语,未置可否。
次日,王垕自作主张改用小斛向各营分发军粮。
一日不显,一连数日,军士哗然,尽皆嗟怨:“丞相克扣军粮,欺骗军士。”
曹操急召任俊质询。
任俊说:“属下无计可施,才出此下策。”
曹操不语。
任俊感到事态严重,急忙到粮仓找王垕商议。
谁知,一进仓门,却见王垕横尸仓门,身旁置放书信云:“吾自盗窃军粮变卖,以小斛分发。今事发,自知辜负曹丞相和任将军信任,罪重必死,特以死谢罪。”
任俊强忍悲痛,拿着书信急报曹操。
曹操看了书信,心中凄然,思虑片刻,含泪令割下王垕首级,悬于高竿,出榜晓示:“仓官王垕,监守自盗,故意用小斛,已按军法处斩。”
军士一片欢呼,众怨方平。
曹操自是厚待王垕妻子家小,任俊叫部下将王垕尸首运回中牟,让任峋厚葬,抚恤家眷亲属。
曹操虽然凭借王垕首级平息了军士怨气,但深知军粮难以持久,传令各部将领:“如果三日内不能破城,皆斩!”并亲自来到城下,督促各军搬石运土,填壕塞堑。
曹操挥鞭,指挥攻城,城上矢石如雨,有两员裨将畏避退回,被曹操当场斩于城下,亲自下马运土填坑。
军士受到鼓舞,无不争先向前,军威大振。
再说吕布率军在东面攻打。
陈宫上次与袁术使者密谋,劝吕布当即送女儿与袁术联姻,被陈珪劝阻追回,受到责怪;吕布又依陈珪计击败袁术七路大军,陈宫颇知失去信任,便以缺粮为由劝说吕布加紧破城,早日回军。
吕布偏不听信,每日去城门喊杀一通,然后带领军士到乡间抢掠弥补军需。
且说刘备攻打南面不下,闻知曹操北面攻城甚急,留张飞在南门佯攻,自与关羽引军至西门埋伏,防止敌军城破出逃。
城内,袁术部将李丰、乐就、梁刚、陈纪分守四门。
北门守将李丰被曹操猛攻,战情吃紧,派人至三门调兵增援。
西门守将乐就料城难守,见西门无军进攻,便引本部军兵开门西逃,却遭受到刘备埋伏。
乐就纵马直取刘备,关羽舞刀迎击,不到三合,关羽刀劈乐就于马下。
刘备乘势破门而入,奔南门接应张飞。
李丰闻报大惊,无心守城。
曹操前线指挥,军卒争先恐后,登城拼搏,落锁斩关,打开城门,大队涌入。混战中,李丰、梁刚、陈纪被擒,曹操令斩首于市。
城破,曹操一面出榜安民,一面焚烧伪造宫室殿宇及一应犯禁物品。
库藏金银珠宝尽被袁术收掠一空带走,只剩一些留给守军的粮食及其它军资。
曹操令任俊清点,作为渡淮追击袁术军用。
荀彧见曹操尚有继续进军之意,劝说:“荒旱连年,军粮供应艰难。若再进兵,必然劳军伤民,与战不利。不如暂回许都,待到明春麦熟,军粮充备,方可再图。”
曹操还在犹豫,任俊禀告:“城中军资清点完毕,加上我军所剩,只能支撑半月。”
又有曹洪报马至:“张绣依靠刘表声言报仇,南阳、江陵诸郡县复反,曹洪连输张绣数阵,特来告急。”
曹操刚才听任俊禀告,知军乏粮,汲取小斛散粮,引发嗟怨教训,还要防止张绣进攻,便用疑兵之计,使人急马致书孙策,令其跨江布阵,声言进攻刘表,作为疑兵,使张绣回军援救,不敢妄进,自依荀彧言,即日班师。
临行,曹操令刘备仍然驻守小沛,与吕布结为兄弟,互相救助,相互依靠,再不得互怨相侵。
吕布又提印绶之事,曹操答应回都后给予办理,便引军自回徐州。
刘备与曹操告别说:“被吕布所逼,诚投丞相,多蒙厚待。若再去小沛,岂非又入虎口?”
曹操密对刘备说:“吾让玄德守小沛,乃掘坑待虎之计。陈珪父子是我安排的内应,玄德只管与其商议铲除吕布,吾自为外援。切勿泄露,不可有失。”
刘备见曹操对自己如此信任,遂与关羽、张飞引军去小沛。正是:布施掘坑待虎计,坐看龙争虎斗戏。欲知刘备、吕布能否相安相处,且看下回分解。
作者说明:按照自定历史小说《汉末三国传》创作原则,书中凡是引用史料有明确记载的人名、地名,皆以史书记载为准,力求文学真实与历史真实的一致性,例如张飞字益德,《三国演义》误作“翼德”;范强,《三国演义》误作“范疆”,本书皆以《三国志》记载为准,纠正为益德、范强。任俊的“俊”字,史料记载应是“山”字旁,由于受网文敏感词的限制,才修改为“人”字旁的“俊”。又不知网文如何表达,以致被有的读者质疑为“好像不像网文”,借此予以说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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